(来源:南湖晚报)
转自:南湖晚报
N严金山
小时候看电影《列宁在1918》,记得最牢的一句台词是瓦西里的“面包会有的,牛奶会有的”。今年“十一”假期中,村人问得最多的一句话是,“秋天还会有吗?”
的确,“嘉兴市官宣5月13日进入夏天。五个月都过去了怎么还有35℃,气象预报高温还将一路高歌。” “这个天怎么凉不了了呢!”“秋天是不是迷路了?”这些话不管是埋怨还是担忧,都在情理之中。
早晨,去菜市场买菜。按惯例我是开车的,可走到门外突然感觉一阵凉爽,于是便破天荒地决定改作步行。路遇邻居,他们对此还觉有点小惊奇。我还瞥见邻家花坛里却有一小块菜地,因主人的勤劳而在这个长夏喝足了水,菜也长得有模有样。
菜场的自产区,卖者比买主还多。这,也许是小村里蔬菜自给的人家数量不少的缘故。地摊上既有夏天的南瓜、茄子、丝瓜,又有秋天该有的芋艿、茭白和萝卜菜。它们都顶着露珠,个个水灵、可爱。
我感叹这些兼职菜农的智慧,也感叹大自然的情思。自问,眼前的种种不都是秋天的表情包吗?潜意识里,我觉得秋天还是有的。
姐姐也是这露天菜场的四季风景里的一笔。只不过她出道晚,轮不到好的位置。她坐在最西边转弯的风口上。穿着长袖的她,以恭敬的姿态微笑着向过往的顾客兜售她的产品,她面前摆着毛毛菜、青菜、雪里蕻、青南瓜、茄子、秋葵、大蒜和番薯,她算得上是这里的卖家大户了。见了我,姐姐和我亲切地聊了一会儿家事。
站的时间长了,我感觉裸露的臂膀有点凉。北边同是卖菜的一位远房亲戚见了我,就装了一小袋青豆送我,还说,“这里风大。你瘦,不要站得太久。”于是,我听话地走进了室内菜场。
中午,我如期进城。有道是“城里的太阳,乡下的风”,城里太阳的高温好像还是依旧。到家后,我条件反射似的走进房间,开窗后感觉有一丝风。虽热,但能接受。于是靠在床上,一边听朱自清散文《秋》的朗诵,一边眯上眼睛。不多时,竟然打了个瞌睡。这对失眠的我来说,比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还高兴。老婆进来了问,“你怎么没开空调?”我说,“秋天来了!”
傍晚,接孩子放学时,天突然间好像睡眼蒙眬得实在支撑不住了。时间还在17点半,它却只能依靠路灯来撑开双眼。风,好像我小时候从来没见人那样,难得见到来一个人就会发“疯”,我妈说这是“发人来风”!风,一看到灰蒙蒙的天就来劲了。“人来风”,一阵接一阵。大楼之间平时懒洋洋的几棵梧桐也较起劲来,“呼啦,呼啦”地翻卷着。“啪”的一声,一张树叶落下,“一叶知秋”便得到了完美的诠释。
等我和孙子进屋时,整个夏天动不动就大汗淋漓的老婆,走出厨房擦了把汗,欣喜地问,“秋天还会有?”
秋天就像江南稻子的成熟、北方大雁的归来一样。无须发令的枪响,秋,不会抢跑,亦不会输在起跑线上。
她的姗姗来迟,只不过是一种心态罢了。“春种一粒粟,秋收万颗子”的规律不会改变。拥抱“秋”,“久旱逢甘霖”的主场就在眼前。